第四章不入明南关一年又一年（1/ 2）

昆阳位于大明之南，再向南七百里便是大明的南首，墨云。在昆阳和墨云之间，群山纵横，雄关如铁。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越跨横江，连锁两山的明南关。

这一天，正是雨后初晴，古老的边关青石被洗刷的一尘不染。宽阔的官道在雄奇的山岭之间一往无前，向北数千里，直指大明皇城。

一匹骏马，带着征尘满满的两人，在这里停下。马上那青年看着眼前这雄关，不禁轻轻哼起歌谣：

横江水，江水横，千载青萍化九重。

涛水忽做惊天尺，劈得两岸贯云峰。

却是人间闲不住，筑成绝壁明南城。

青年的背上的孩童，听着青年的哼唱突然笑了起来。青年也哈哈一笑，道：

“终于到了。”

这青年自然就是楚偏狂，而孩童正是风前。自他们从青城出发，满打满算已经有一年时间了。在这一年的时间里，从皇城向外，开始散播这样一个消息。天地灵气外泄九处，这九处的地图也相继现世。但是在皇室立储风波之中，有六幅地图被烧毁，而剩下三处，已经落到了清国和金国手中。如今的大明皇室，正在四处寻觅这六处所在，却丝毫没有头绪。

自然是没有头绪的，若是有，那楚偏狂和风前恐怕早已岌岌可危。虽然风前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婴儿，虽然楚偏狂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楚王，但傻笑着站在雄关之前的二人尚无任何性命之虞。

他们并没有进入这漫道雄关，而是径直右折，进入了明南关的两侧群山。那直入云霄的巍巍群山之中，并没有官家修筑的山中索道，入山难。

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，也不知是否经历凶险，楚偏狂背着风前站在这片山间开阔地上，不过他的身边已没有了骏马。一阵山风忽然而过，吹起平地上的一朵小花，这小花不飘不摇，仿佛是被人轻轻的托起。然后在人眼可及的高度，小花突然散做数瓣，碎成微末，香了一片晴空。

楚偏狂深深呼吸一口，仿佛喝到了世间最浓最淳的酒。风前伸出小手，然后轻轻的抓，他的手慢慢的合并，仿佛有什么阻挡了他，然后他的手轻轻的合拢，似乎抓碎了什么实质，甚至能听到一声叹息。

楚偏狂道：“天下九处，便有一处是我们的了。”

风前眨了眨眼，看到在刚刚那花碎的地方，飞出了一只璀璨的蝴蝶。

·······

不日后，在这肥沃的山间平地之上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木屋，这小屋显然不是传统的八角飞檐大明居，而是一个盒子，直上直下，如同是被最锋利的斧子一下劈开。这房子的作者--楚偏狂，正坐在房顶，也就是这个盒子的上方，看着地面上忙得不亦乐乎的风前。

风前手中拿着一把刀，一把和他小小的身高相比不是很相配的一把刀。他在快乐的在挥舞它，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件玩具。但是很快风前便腻烦了这东西，他把它扔向了芳草纷美的大地，溅起一片新泥。

小刀落在了地上，同时楚偏狂也落在了风前的眼前。他俯身拾起小刀，塞到风前的手中，说道：

“不怪我，是你自己选的，我来教你怎么用。”

楚偏狂抓住风前的小手，风前的小手抓住了那把小刀。楚偏狂提起风前的小手，然后挥下，小刀便闪过银色的影子，一劈及地。

“哈哈哈···”，风前发出欢快的呼喊，因为那银色的影子很亲切，似乎在一年前的那场大火里出现过。

楚偏狂没有笑，很反常的没有随着风前笑。他又提起风前的小手，然后挥下。

半个小时后，风前已经能自己做这个动作了，但是他已经很不喜欢这个动作了，再有趣的东西如果做半个小时，那也差不多够了。

但是楚偏狂抓起了他的手，再次一遍又一遍的劈下。

风前开始大哭，一直大哭，但直到他哭的没有了力气，他的手仍然在楚偏狂的手中。那温暖的大手正指挥着他的小手，挥洒一次又一次的银色。

他不再哭泣，因为他觉得那银色好美，就像是南下路上一夜又一夜的月亮。他可能也不是因为“美”而停止哭泣，是因为幼小如他也知道，“哭泣”在这个温柔的男人面前没有任何作用。

他顺从的跟随楚偏狂，挥下那把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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