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：客雪意千重（1/ 2）

刚下完雨的天空，让人呼吸舒适，十分清凉。

天边筑起的一弯彩虹，忽隐忽现，美的是那么朦胧。

苏晴抬头看着那七色的彩虹，如鲠在喉，不让聂森看到她脸颊滑过的泪珠，和绝望的神情。

聂森将喝空的葫芦放在石桌上，就地坐了下来，心不在焉的逗弄着大黑狗，企图分散自己的悲伤。

两人之间，仅隔了一尺不到的距离，却静如死水。

各自用着拙劣的演技，互相隐瞒着伤悲与不舍。两个演技不精的演员，在这个简陋的木屋前上演着一出哑剧。

半晌后，苏晴败了，眼泪如决堤一般肆虐着她娇媚的面容，她却强忍着啜泣声，不让聂森发现她此刻脆弱。即使聂森让她本已结痂的伤疤鲜血淋漓，她亦无怨。

她在聂森面前从未赢过，总是盲从着他的想法，不论何事，都是一味的迁就与迎合。

苏晴提着云袖，将眼泪擦干，收拾好心中悲伤肆虐的情绪，俏丽上挂着如往常一般明媚治愈的笑容，看向手中的琴，轻声道：“少爷，今日我们只说音律，不谈其他。”

语罢，苏晴笑靥如花的俏媚面容，终于提起了勇气，望向聂森孤寂的背影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哽咽声，细声呢喃着：“一曲作罢，晴儿就走。”

聂森轻叹了一口气，闭着眼睛，抬头望着天空，一抹晶莹在他眼角流动。将酒葫芦塞在嘴边想要纾解情绪时，才发现葫芦早已经空了。

久久之后聂森重叹了一口气，从腰间将木箫取了出来，放在嘴边自顾自的轻奏着。

苏晴按在琴弦上的玉指轻颤，一滴清泪在脸庞滑落。

如果聂森没有答应她共奏一曲的要求，这样她就能以此为由继续待在聂森身边。可惜聂森洞悉了她的想法，在绝情中赋予深情，是不愿扰乱苏晴未来的美好。

此时，天空飘下点点雪花，聂森一席银发，一身白衣，置身于中，彷如他本就是属于雪的世界，与雪同源，同样的寒冷，同样的短暂。

雪越下越大，屋檐下的大黑狗，怕被冻住，快速的跑进屋中取暖。苏晴抚了抚琴弦，终是没有弹下，轻叹了一声，转身走进屋中。

聂森屹立在雪中，轻奏着洞箫，为苏晴送行。

箫声悲怅，圆润轻柔，透着浓烈的不舍。惹得聂森皱眉，他本想奏一曲欢快的曲儿，但洞箫放在嘴边之后，便将他心中的忧愁全部奏出。他不愿让苏晴临别时见他这幅不舍的姿态，动摇了苏晴的心。

但这箫声越奏越伤，越想要欢快越是悲怅，聂森最后索性不再挣扎，沉浸在这曲儿中，静静的送别苏晴。

银皑的大雪将聂森覆盖，一席银色长发分不出是雪的颜色，还是发丝本来的颜色，白色长袍亦是如此。

忽然大雪不再肆虐，聂森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温暖，抚着木箫的手指顿了顿，抬眼看到一把熟悉的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，为他遮风挡雨。

苏晴垫着脚为聂森撑着伞，鹅毛大雪在她身旁肆虐，撑伞的玉手冻得通红，眼神温柔的望着面前修长的背影。扑闪着星星般的眼眸，幽怨的朝身前的背影说道：“少爷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。”

聂森手中的木箫，被这一阵熟悉的温柔惊落在地上，溅起一层白雪。

他本以为苏晴回屋是收拾行囊，想不到是为了在这寒冷的雪天，为他筑起一座温暖的城。

聂森忍住了转身抱住苏晴的冲动，缓缓捡起掉在雪地上的木箫，头也不回的走向木屋中。他知道，这一抱，会毁了苏晴一生。

苏晴为聂森撑伞的手一怔，手中的伞滑落在地上，怔怔的望着聂森绝决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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